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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志学说

【摘要】:

    当代多将神志混谈,《内经》中的神、志不是一个概念。《素问•汤液醴论》“精神不进,志意不治,故病不可愈。”神的概念在形神统一篇已论述,《内经》情志理论主要是五志学说。
一、 情志概念
《内经》中无“情志“一词,但书中 有19处用到“情”字,有87处用到“志”字,且每处意义不完全相同[1]。
1、 情:在《内经》未用情字表示情志之意。
① 指事物的本性
《灵抠•师传》:“人之情,莫不恶死。”
《素问•方盛衰论》:“不失人情”。
② 指情况、实情
《素问•脉要精微论》:“得一之情”。
 2、 七情
《内经》中无七情之说,最早在《礼记•礼运》中有七情之论,《神农本草经》将药物使用原则归为七情,在宋代陈无择《三因极一病证方论》中提出 “七情”,在《素问•举痛论》“九气为病”之论中,有六者为陈言所论之七情内容。《内经》中有大量的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惊、恐及怵惕、畏、骇、不乐等心理描述。
3、 志
《内经》中志的含义较多。
①志向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意之所存谓之志”。
《灵枢•通天》:“无能而虚说,志发于四野”。
②记忆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肾,盛怒而不止则伤志,志伤则喜忘其前言” 。又“肾藏精,精合志”。
③神志
《素问•举痛论》:“喜则气和志达”。
《素问•逆调论》:“人身与志不相有”。
《素问•五脏别论》:“观其志意,与其病也”。
④情绪、情感
《灵抠•本脏》:“虽有深忧大恐,怵惕之志,犹不能惑”。
《素问•四气调神大论》:“使志之怒”。
⑤欲望
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”。
《灵枢•五色》“目有所见,志有所恶”。
⑥意志
《灵枢•本脏》:“志意者,所以御精神,志意和则精神专直”。
  4、 五志
《内经》 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五志,但是五志已在文中清晰体现。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东方生风……在脏为肝……在志为怒”,“南方生热……在脏为心……在志为喜”,”中央生湿……在脏为脾……在志为思”,“西方生燥……在脏为肺……在志为忧”,“北方生寒……在脏为肾……在志为恐”。
   五志即怒、喜、思、忧、恐, 五志是人的情志表现。
但喜、怒、忧、畏在《内经》中不专指情志,还有自然变化的意思。如《素问•气交变大论》:“是以象之见也,高而远则小,下而近则大,故大则喜怒迩,小则祸福远……有喜有怒,有忧有畏,有泽有燥,此象之常也。”
  5、 五藏
《素问•宣明五气》云:“心藏神,肺藏魄,肝藏魂,脾藏意,肾藏志”。
五藏即神,魂,魄,意,志。那么,心藏神之神是指什么?肾藏志之志是五志之志吗?五藏的内涵是什么?五藏是情志吗?
《灵抠•卫气》云:“五脏者,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’。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肝藏血,血舍魄……脾藏营,营舍意……心藏脉,脉舍神……肺藏气,气舍魂……肾藏精,精舍志”。
可见,神、魂、魄、意、志是存在于五脏之中,血,营,脉,气,精之内的。那么,神、魂、魄、意、志是物质呢?还是外在表现?
《内经》五藏兼具而二者的内涵。
     心藏神:
《灵抠•营卫生会》“血者,神气也”。
《灵抠•八正神明论》“心藏神,心窦开则志慧出而神明见”
《素问•灵兰秘典论》”心者,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“。神兼具了物质性及外在表现性,但不是思维过程,因此,不是情志。
肝脏魂: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随神往来谓之魂”.
能够随神往来必有其物质性,同时也有外在表现性,可以为外所感知。
肺藏魄:  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”
能够进行出入活动,并与精在一起,有物质性与外在表现性。
脾藏意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心有所意谓之意”。《说文解字》:“意者,志也。从心察言而知意也。”此处意指思维过程,但不是脾藏意之意。
脾藏意之意和魂、魄一样具有物质性和外在表现性,指人的意识,《素问•遗篇•刺法论》:“脾为谏议之官” 。
肾藏志
《素问•灵兰秘典论》:“肾者,作强之官,伎巧出焉。”肾所藏之志指人的意志力,既有其物质基础性,又有外在表现性。
可见,五脏所藏之神、魂、魄、意、志不是指人的思维活动过程,是存在于五脏内的物质基础,和与五脏相关的外在表现力。
  6、 五智
《灵抠•本神》“所以任物者谓之心,心有所意谓之意,意之所存谓之志,因志而存变谓之思,因思而慕谓之虑,因虑而处谓之智。”
    五智即意、志、思、虑、智。是人的思维过程。
  7、 五并
《素问•宣明五气》:“精气并与心则喜,并于肺则悲,并于肝则忧,并与脾则畏,并于肾则恐,是谓五并,虚而相并者也”。
《灵抠•九针》亦言:“精气并肝则忧,并心则喜,并肺则悲,并肾则恐,并脾则畏,是谓五精之气,并于脏也。”
   悲、喜、忧、畏、恐属于情志,是精气与脏气相并的外在表现。
二、 情志的形成过程
1、 自然因素
《素问•生气通天论》:“苍天之气清净,则志意治”。
《素问•气交变大论》“岁木太过,风气流行,脾土受邪……烦思……善怒;岁水太过……民病身热心烦,躁悸,谵妄心痛;……岁土不及……民病飧泄霍乱,体重腹痛……善怒。”
《素问•至真要大论》:“太阳司天,寒淫所胜……民病……善悲,时眩仆。”
2、 五脏所生
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人有五脏化五气,以生喜怒悲忧恐。”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肝气虚则恐,实则怒,心气虚则悲,实则笑不休”。
《素问•玉机真藏论》:“喜大虚,则肾气乘矣,怒则肝气乘矣,悲则肺气乘矣,恐则脾气乘矣,忧则心气乘矣,此其道也。”
《素问•宣明五气》“精气并于心则喜,并于肺则悲,并于肝则忧,并于脾则畏,并与精则恐。”
3、气血所生
《素问•调经论》:“血有余则怒,不足则恐”。
《灵抠•经脉》“气不足则善恐。”
《素问•调经论》:“血并于阴,气并于阳,故为惊狂;血并于阳,气并于阴,乃为炅中;血并于上,气并于下,心烦惋善怒;血并于下,气并于上,乱而善忘。”
《素问•四时刺逆从论》:“血气内却,令人善恐。”
4、 经络所生
《素问•繆刺论》:“邪客于足少阴之络,令人嗌痈,不可内食,无故喜怒,气上走贲上。”
《灵抠•经脉》:“胃足阳明之脉……是动则病洒洒振寒,善呻,数欠……闻木声则惕而惊,必欲动,独闭门户塞牗而处。甚则欲上高而歌,弃衣而走……肾足少阴之脉……是动则病饥不欲食……心如悬若饥状。气不足则善恐,心惕惕如人将捕之……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……是动则病心热……甚则胸胁支满,心中憺憺大动,面赤,目黄,喜笑不休”。
5、 阴阳所生
《素问•病能论》“阳气者,因暴折而难决,故善怒也,病名曰阳厥”。
《灵抠•行针》:“多阳者,多喜;多阴者,多怒。“
6、神
《素问•调经论》:“神有余则笑不休,神不足则悲”。
《灵抠•大惑论》:“故神劳则魂魄散,志意乱”。
  7、体质、年龄
  《灵抠•天年》:“六十岁,心气始衰,苦忧悲……八十岁,肺气衰,魄离,故言善误。”
  《灵抠•行针》:“多阳者多喜,多阴者多怒。”
  《灵抠•阴阳二十五人》:“大宫之人,比于左足阳明,阳明之上婉婉然”,“大商之人,比于右手阳阴,阳阴之下严严然”,“质判之人,太阳之下支支颐颐然”。
  《灵抠•通天》“太阳之人,共状轩轩储储,反身折腘”,“少阴之人,共状清然窃然,固以阴贼,立而躁崄,形而似状。”
8、疾病
《素问•藏气法时论》“肝病者,两胁下痛引少腹,令人善怒。虚则目盳盳无所见,耳无所闻,善恐,如人将捕之”。
《灵枢•五邪》:“邪在心,则病心痛,喜悲时眩仆”。
《素问•风论》:“心风之状,多汗恶风,焦绝善怒吓……肝风之状,多汗恶风,善悲,色微苍,噎干善怒,时憎女子”。
  三、情志的生理
  《素问•举病论》:“喜则气和志达,荣卫通利”。
  《灵抠•本脏》“志意者,所以御精神,收魂魄,适寒暑,和喜怒者也。……志意和则精神专直,魂魄不散,悔怒不起,五脏不受邪矣”。
  四、情志与疾病诊断:
  《素问•解精微论》:“是以人有德也,则气和于目,有亡,忧之于色,是以悲哀则泣下”。
  又曰“夫泣不出者,哭不悲也,不泣者,神不慈也,神不慈则志不悲”,“其志以早悲,是以涕泣俱出而横行“。
 《素问•疏五过论》:“凡欲诊病者,必问饮食居处,暴乐暴苦,始乐后苦,皆伤精气,精气竭绝,形体毁沮”。
五、 情志病理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是故怵惕思虑则伤神,神伤则恐惧,流淫而不止。因悲哀动中者,竭绝而失生。喜乐者,神惮散而不藏。愁忧者,气闭塞而不行。盛怒者,迷惑而不治。恐惧者,神荡惮而不收”,“恐惧不解则伤精。”
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。厥气上行,满脉去形。喜怒不节,寒暑过度,生乃不固。”
《灵抠•本病始生》:“喜怒不节则伤藏,藏伤则病起于阴也。”
《灵抠•五变》:“其心刚,刚则多怒,怒则气上逆。”
《素问•痿论》:“悲哀太甚,则胞络绝,胞络绝,则阳气内动,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”。
《素问•血气通天论》:“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苑于上,使人薄厥”。
《灵抠•口问》“大惊卒恐,则血气分离,阴阳破败,经络厥绝,脉道不通,阴阳相逆,卫气稽留,经脉虚空,血气不次,及失其常。”
《素问•痹论》:“阳气者,静则神藏,躁则消亡”。
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故善怒伤气,寒暑伤形,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。”
《灵抠•邪气脏腑病形》:“愁忧恐惧则伤心”。
《灵抠•口问》:“悲哀愁忧则心动,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。”
《灵抠•百病始生》:“忧思伤心。”
《素问•五运行大论》:“怒伤肝,悲胜怒……喜伤心,恐胜喜……思伤脾,怒生思……忧悲伤肺,喜胜忧悲……恐伤肾,思胜恐。”
《灵抠•寿夭刚柔》:“风寒伤形,忧恐忿怒伤气”。
《灵抠•五邪》:“邪在心,则病心痛善悲”
《灵抠•邪气藏府病形》:“有所大怒,气上而不下,积于肋下,则伤肝。“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心,怵惕心虚则伤神,神伤则恐惧自失” ,“肝,悲哀动中则伤魂,魂伤则狂妄不精”,“脾,愁忧不解则伤意,意伤则悗乱”,“肺,喜乐无极则伤魄,魄伤则狂,狂者意不存人”,“肾,盛怒而不止则伤志,志伤则喜忘共前言。”
《素问•痹论》:“淫气忧思,病聚在心”
《灵抠•口问》:“忧思则心系急,心系急则气道约,约则不利,故太息以伸出之。”
《灵抠•百病始生》:“忧思伤心”。
《素问•五脏生成》:“思虑则心虚,故邪从之”
《灵抠•百病始生》:“惊则心无所倚,神无所归,虑无所定。”
《灵抠•邪气脏腑病形》:“胆病者,善太息。”
《灵抠•邪气》:“若有所大怒,气上而不下,积于肋下,则伤肝。”
《灵抠•癫狂》“狂者……得失有所大喜。”
《灵抠•百病始生》:“猝然外中于寒,若内伤于忧怒,则气上逆,气上逆则六输不通,湿气不行,凝血蕴里不散,津液濇渗,着而不去,而积皆成矣。”
《素问•汤液醪醴论》:“嗜欲无穷,而忧思不止,精气驰坏,故神去而病不愈也。”
《灵抠•本神》:“肝藏血,血舍魂,肝气虚则恐,实则怒……心藏脉,脉舍神,心气虚则悲,实则笑不休。”
《素问•疏五过论》:“离绝菀结,忧恐喜怒,五脏空虚,血气离守”。
《素问•玉机真脏论》:“忧恐悲喜怒,令人不得其次,故令人有大病矣。”
《素问•举痛论》:“百病生于气也,怒则气上,喜则气缓,悲则气消,恐则气下……惊则气乱……思则气结……怒则气逆,甚则呕血及飱泄,故气上矣。喜则气和志达,荣卫通利,故气缓矣。悲则心系急,肺布叶举,而上焦不通,荣卫不散,热气在中,故气消矣……惊则心无所依,神之所归,虑无所定,故气乱矣……思则心有所存,神存所归,正气留而不行,故气结矣。”
六、 情志的治疗
  《灵抠•师传》:“告之以败,语之以道,示之以其所便,开之以所苦。”
  《素问•移精变气论》:“闭户塞牗,系之病者,数问其情,以从其意。”这是心理开导疗法。
《素问•调经论》:“按摩勿释,出针视之。曰我将探之,适人必革,精气自伏,邪气自乱。”这是较早的暗示疗法。
视由法:《素问•移精变气论》:“古之治病,惟其移精变气,可祝由而已” 。这是一种应用范围局限的精神心理方法。
  情志疗法:《素问•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怒伤肝,悲伤怒”,“喜伤心,恐胜喜”,“思伤脾,怒胜思”,“忧伤肺,喜胜忧”,“恐伤肾,思胜恐”。
七、情志预后
《素问•汤液醪醴论》:“精神不进,志意不论,故病不可愈。”
《素问•生气通天论》:“清静则内腠闭拒,虽有大风苛毒,弗之能害。”
《素问•痹论》:“静则神藏,躁则消亡。”
《素问•至真要大论》:“清净则生化治,动则苛疾起。”
《灵抠•论勇》:“夫怯士之不忍痛者,见难与痛,目转面目兮,恐不能言,失气惊,颜色变化,乍死乍生。”
《素问•评热病论》:“狂言者,是失志”,“失去者,死。”
《素问•五脏别论》“病不许治者,病必不治,治之无功矣。”
八、情志养生
《素问•上古天真论》:“恬淡虚无,真气从之,精神内守,病安从来”,“是以志闲而少欲,心安而不惧,各从其欲,皆得所愿。”
《素问•移精变气》:“往古之居禽兽之间,动作以避寒,阴居以避暑,内无眷慕之累,外无伸宦之形,此恬詹之世,邪不能深入也。”

参考文献
[1] 金光亮.情志源流与概念探讨.北京中医药大学报.2007(8):514-516